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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窗台前摆放着的那几盆仙人掌发呆。虽然这一个月来我都不在家,但是姐姐却把它们照顾的比我在的时候还要好。
我还能记起裕太每次看到这些仙人掌时嘟着嘴巴抱怨的样子。“老哥你干嘛总在家里面摆这么多危险的东西嘛!”
“咦?危险吗?”我总是喜欢眯起眼,笑着逗他。“我怎么不觉得!”
“你看你看,这样翻下来的话,不是会很危险的吗?”裕太比了一个花盆从窗台掉下来的动作。“从这里掉下来被砸到头的话……这些可都是带刺的植物啊!如果扎进头里面很可怕吧……”
“呐,裕太。”
“嗯?”
我伸手比了比只到我腰部位置的窗台,“正常情况下花盆从这里掉下去,不会砸到谁的头的……家里又没有小孩子……”
“唔,那也有蹲下之类的情况吧!?”裕太涨红了脸辩解。“总之这种到处是刺的东西……”
哎呀哎呀,看起来,家里也并不是没有小孩子在呢……我那时候盯着裕太,笑着想。
“周助。”乾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打断了我的回忆。“给你看看这个,我想我查到谁是手冢了。”
“喔?”我兴趣大增,急忙接过乾递过来的文件夹,翻阅起来。
乾坐在一边推推眼镜,解说道:“起初,我通过网络搜索了一下,呵呵,你也想象得到,姓手冢的人并不少,就是和迹部相关的,也不只有一个手冢。幸好你提供了他的大致长相,茶褐色头发,凤眼,戴眼镜,薄嘴唇,通过这些条件,我只找到了一个手冢,就是他,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我仔细盯着文件夹里那张照片,不会错的,这个手冢国光就是迹部家的那个“桦地”,他果然并不是真的叫桦地。
“这个手冢国光可不得了。”乾的唇边浮起赞叹的微笑。“他从国中毕业后就留学德国,后来在大学里专修日耳曼语系,啊,普通人也就是直接理解为德语倒也不能算错。一年半以前,手冢回国,接受东京大学的邀请,就任德语系的客座教授。之前他曾短时间的住在大学为教职员工提供的宿舍,而现在,他在国内的住址是个谜。”
我情不自禁的撇嘴,“那是当然的了,迹部家那栋豪宅可不是一般人能查到的……呐,有钱人的生活模式呀……这么说来,这个手冢原来是德语方面的专家喽?”这次我可以想得到,究竟明美的德语是谁教给她的了。
“手冢是目前日本首屈一指的德语专家,在世界上都享有一定的声望,而且关键是,他还非常年轻。这个人……实在很厉害吧?”
“确实呐……”我盯着那资料里的一大堆的头衔、著作、论文、奖项,再稍微想想那个只会说“是”的木头人,不禁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肯蜗居在迹部身边做个……呃,跟班?”
“我也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如果真的如你听到的……是因为爱……那么,这迹部家的事情,还真是相当于八点档言情剧一般的剧情呢!”乾干脆走到我身边,伸手翻过手冢资料的那一页,指着下一页道:“你看这个年表,这是手冢国光与迹部景吾的护照出入境记录表。”
“这个?……”
表里很清楚的显示,迹部景吾也是在国中时出国,大学毕业后回国,在自家公司就职以后,频繁往返于日本和欧洲。而手冢,虽然在大学毕业后仍继续留在德国深造,但是每次离开德国所去的地方,和迹部微妙的重合在一起。
比如有一年,迹部前往瑞士度假,而手冢的护照显示,他那次离开德国的目的地也是瑞士。甚至于迹部在法国度蜜月的时候,手冢的护照上,亦显示那时候他也在法国。
“不过,忍足侑士的护照就完全不同了。”乾指指表格的最后一栏。“忍足出国的时间,绝大多数和迹部并不相同,除了迹部去度蜜月的那次……”
“呵呵,迹部度的这个蜜月,真热闹啊!”我忍俊不禁,扳手指数道:“又是手冢,又是忍足,又是那个源静香……哎呀,他还真是吸引力惊人啊。”
乾亦莞尔,却仍继续不慌不忙的说:“事实上说起这个忍足侑士么,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在迹部家里遇到他。”
“他莫非也是来头不小?”
“说对了,他可是一度就任迹部财团的CEO唷。”乾推推眼镜。“所以你说他身为管家,却会和迹部一起商量公司的事务,因为这个其实才算是他的本职工作。”
“哈?”我顿时有种无力感,一个是语言学家,一个是公司高层,两个大忙人放下自己手边的事情不做,竟然去那山上的庄园里专门伺候迹部景吾么?
“我们只知道迹部景吾是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却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能影响到其他的能人。”乾耸肩,“现在我稍微明白,为什么观月要买他的秘密了。”
“哼,因为迹部景吾确实有那个价值,值那个价钱,让观月在裕太这层关系之外,也肯再付给我们一大笔佣金?”
“没错。另外,关于桦地,还有迹部景吾和他妻子发生车祸的状况,即使是我,也没能找到相关的资料……”那最后一页关于车祸的介绍,明显是官方打官腔的台词,乾有些惭愧似的搔搔头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记录了,我已经侵入了不少网站但还是……看起来除了当事人,再也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这样啊……迹部家做事情果然很干净呐”我想了一会儿,朝乾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到办法,让迹部主动说出实情了。”
“真的?”
“贞治,周助,吃饭啰!”厨房里传来由美子愉快的声音,“
“呐,乾辛苦了……啊,对了,等一会在由美子姐姐面前,我要记得叫……姐夫呐!”我一拍额头,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改口的话,一定会被姐姐骂的……”
乾这次却难得的手足无措的红了脸。“周助……”
“呵呵,玩笑,玩笑,去吃饭吧!”我推着乾,走出了房间,没敢再回头看那些仙人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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