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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录音
本大爷不会后悔……这是迹部景吾的人生信条之一。
从瑞士回来时,忍足出乎意料的和桦地一起出现在机场接我。当忍足问到我的婚事的时候,我毅然决然的说,本大爷绝不会后悔,绝不会对自己的决定后悔。
我记得那时候忍足突然笑了,他问我,如果将来有一天,小景你真的后悔了,你会不会承认这点呢?
——忍足叫我小景。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忍足就这样亲昵的唤我的名字了。除了这个人,没有人这样叫我。或者有点新奇感?我起初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但并没认真反驳过他的这种称呼,也并没介意他这么称呼我。当然本大爷那时候自然没意识到这其实是对忍足侑士的某种纵容。
听忍足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回答的斩钉截铁,白痴,本大爷根本不会后悔。
结果忍足追问,那手冢呢?
本大爷不稀罕那种男人。我答的毫不迟疑,干脆利落。
忍足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或者看出我不快的神情,他识相的不再多问:这是忍足侑士这个人的长处。
从国中时期开始,忍足侑士就以这种识相的作风和得到了周围人的欢迎——用个比较好听的说法,他很……善解人意。这种善解人意,尤其让那些他的FANS狂热不已。本大爷曾无意中碰到过他推辞向自己告白的女生时的情景,尽管是拒绝,他却显得体贴温柔,风度十足。
但本大爷向来不认可他这点,我一直认为,这种温柔是一种残忍。不爱而温柔以待,让对方抱有期待,本身就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可是看那女孩子幸福的表情时,我曾一度恍惚:或者这种残忍,对于对方而言,是一种甘美的幸福?
回到日本以后,虽然表面上我表现的尽可能的平静潇洒,可事实上我心烦意乱,所以我那时候忽略了一个关键,忍足怎么会知道手冢的存在。
那个时候,我只想让自己忘记这个名字,忘记和这名字的主人一起发生过的一切——愈是美好的记忆,就愈是刺痛着我。
后来冷静一点以后,我也忍不住问过自己,究竟我是不是抱着报复手冢的念头,才那么干脆的同意父亲的提议?
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无法回头了,铺天盖地的新闻出现在这世界上,标题无一例外的是在陈述关于迹部家与源家即将联姻这一事实。
如果本大爷当时真的是想要报复手冢,才会答应和静香结婚,那结果就是,这桩婚事我其实是用我的年少气盛,报复了我自己。
因为答应这桩婚事的时候,我疏忽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和我订婚的女人,是那个源静香。我早就应该想到,父亲和母亲早就选定了她作为本大爷的结婚对象,就在我离开日本前往德国前的最后那个生日聚会上,他俩不是还对静香赞不绝口么?
本大爷无意为自己的错误决定找借口,而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实在并不了解她,我以为她就是那样的女孩子——和本大爷刚好相反,尽管拥有惊人的容貌和家世却极力的想要低调度过自己的学生生涯。这也并非说不通,毕竟女人是善妒的动物,如果太过招摇,恐怕她的日子会很难过。
所以在我和她当初不长的相处中,我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她很温柔,彬彬有礼又有教养,话不多所以不会让人觉得呱噪,和普通看到本大爷就尖叫的女人们完全不同。她可以很平静的和我正常交谈而不会大叫迹部SAMA之类,这让我觉得很新鲜。如果我不是认识手冢在先,如果我不是在和她邂逅不久就出国再次和手冢相逢,搞不好我真的会爱上这女人。
可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用这些假设已经毫无意义,在我正式开始参与财团的工作之后,我才再次见到了源静香。
为了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刚刚接手工作的我足足忙了一个星期,直到周六的晚上才抽出一点余暇。就在我准备下班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的时候,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那时候稍稍有点心虚,是的,心虚。按道理说双方已有婚约,然而我回国之后,却连我所谓未婚妻的面还没见过。我知道我那时候还因为手冢的事情而心烦意乱,更以忙碌的工作作为麻痹自己的麻醉剂,所以对源静香,我自知缺乏绅士风度,已是理亏。
那天她打电话约我一起用晚餐,地点选在某个源家下属的高档日式餐厅里。
我从桦地那儿了解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如今她的能干和低调且务实的风格都已经成为上层社会津津乐道的一个新话题。我不得不承认,当初在她还如丑小鸭般的国中时代就十分赏识她的迹部家,确实相当有先见之明。
我那时候甚至好笑的想过,不知道过去她的同学们,会不会有某个男人正在后悔懊恼放过了源静香这样一个美貌与财富兼备的大小姐?
和国中时的那个少女相比,现在的源静香多了几分练达气质,她仍然优雅,仍然淡定,唯一的变化是不再如国中时那般低调,不过仍然是引人注目但却不张扬——毕竟她已经成为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看到我走进房间,她站起身,微笑着向我点头示意。
好久不见。这是源静香那一晚的的开场白,也是后来她对我说过频率最多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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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周助·日记
4月28日
没听到迹部的录音前,我魂不守舍,听了录音之后,我仍然无法从那仿佛有魔力的声音中逃脱。迹部的叙述听起来好像变得平静许多,但其实我却认为那并不平静。
或者是主观这样认定了,我听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去推测,迹部在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神情?设身处地的去思考,当时的迹部,又是怎样的心境?
我发现我对自己的大脑缺乏控制力,我无法不去推测故事背后的故事,即使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是所谓的真相。
我决定今天暂时听到这里,先去睡了。
PS:我决定不再在日记里评论迹部的事了,如果这样可以帮助我减少对迹部过去的思考和探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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