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坐在树枝上的不二猫的笑声适时的提醒了迹部他的存在。
迹部转过头去,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不二猫。
不二猫笑吟吟的歪着头看他。“嗯?”
迹部头痛的叹了口气。“我说,你知不知道忍足,啊不,我是说那只白兔跑到哪里去了?刚刚本大爷明明听到他就在这房子里。”
“啊,白兔先生啊,他是替女王陛下来给公爵夫人送东西的,当然现在已经走了,不过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回来阿鲁。”不二猫深感理解似的点点头。“嗯,兔子一般跑的都是很快的。”
“所以说,忍足,啊不,兔子,去哪里了?”
不二猫指着前方的小路答道:“如果你沿着这条路走,可以遇见兔子们,从那条路走,可以遇见帽子屋,不过他们都不太正常阿鲁。”
嗯,这倒是真的,迹部想。这个世界里就没有谁是正常的。譬如眼前这只自称耀君猫的家伙,什么这条路那条路,他指的根本就只是那一条路而已吧?
“当然,这个世界全都不正常。我不正常,你也一样。”
“本大爷正常的很!”迹部黑线。
“喔?”不二猫瞅着迹部的打扮,又愉快的笑了。“不会的,如果你正常,你就不会到这里了阿鲁。”
迹部不自在的按了按裙摆——这样的打扮确实不能称之为正常——然后没好气的说。“对了,之前你不是说你要去打网球么?”
“嗯,我现在就要去了。”不二猫接着说,“你要来吗?你今天会来和女王一起打网球吗?”
这个问题迹部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提起了。可是这些不负责任的家伙们,邀请了自己之后,哪怕有一个人告诉自己路线也好,不然谁能知道那位女王陛下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都没有这个常识,好像只要知道了终点,就能知道怎样抵达那里似的。
但是迹部再次没有了提问的机会,因为不二猫又消失在树枝上了。不过经过这半天的折腾,迹部对于这样的变化已经非常习惯了,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朝着不二猫刚刚指明的那条小路走去。
迹部走了没多远,就见到了一间小房子。这栋房子长得非常奇怪,因为它居然有着两座并排的烟囱,看上去像是兔子的长耳朵,屋顶还铺着兔子毛。
房前的一棵大树下,放着一张非常漂亮的金属镂花庭院桌,桌子上铺着亚麻质地的格子桌布,桌子上有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以及……一只睡鼠。
迹部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抵达这个世界之后他就在想,如果说到睡鼠的话,大概没有比芥川那家伙更合适的了,不过当他真的看到芥川猛然缩水到这么丁点的趴在茶桌上的情况,还是觉得十分头痛。
忍足兔果然如不二猫所说,坐在这张桌子边喝茶,然而这张桌子边并非只有忍足兔,在忍足兔旁边,坐着一个反戴运动帽的男子,而在这个男子的旁边,坐着的则是一个有着银色毛发顶着一对褐色耳朵的家伙,胸前挂着的银色小十字架挂件闪得人眼睛痛。
“啊,是冥户和凤。”迹部低声自语,然后自然的在桌边最后一个位置坐下来,然后盯着桌上酣睡正香的芥川睡鼠。忽略头发里矗着的小耳朵,他的样子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咳咳,本大爷是迹部。”
“我是帽子屋。”不出迹部所料,帽子屋冥户果然这样自我介绍道:“而他是三月兔。”
“是!”三月兔凤双眼放光的点着头。“如帽子屋大人所说,我是三月兔!”
“你好,我是白兔。说来说去,你们两个要不要去女王陛下的网球赛?”忍足兔略略朝迹部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即就继续讨论起他们刚刚正在讨论的问题来。
“等下,要给客人喝茶。”三月兔凤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从睡鼠芥川的怀里拎出一把茶壶来,然后又从睡鼠身子下面掏出一只小茶杯,给迹部倒了一小杯茶。
“我不是刚才就说了,我们不去吗?”帽子屋冥户却并没有听三月兔的话,而是继续自己的发言,也没有给迹部插嘴的机会。
“你们?”忍足兔推推眼镜,凝神道:“你们是指……帽子屋,和三月兔?”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也有可能是睡鼠和帽子屋,睡鼠和三月兔,或者是三月兔和睡鼠,以及三月兔和这位……迹部。”忍足理所当然似的反驳。
“三月兔和睡鼠的组合你不是算了两次吗?”杯子实在太小了,迹部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总算逮着了说话的机会。
“不不,就是帽子屋和三月兔,这样的我们。”帽子屋冥户不理迹部的话,自顾自的说。
忍足兔也点点头:“啊,原来如此。不过,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
“所以刚才本大爷不是说了……”迹部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话对这些人来说是徒劳。不,也或许对于这个世界的居民来说所谓的常识本身就是件非常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听这种命令?”冥户伸出一根手指托着网球拍,不屑一顾。“我和三月兔打球就好了。
“说的也是。”忍足兔想了想,认可的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认可了?你不是帮什么女王陛下送请柬的么?
“不过,如果我们去的话,帽子屋大人会和我配对双打吧?”
“哼,那是当然。”
“既然这样的话……帽子屋大人,我们还是去吧?去吧?”三月兔凤的眼神闪亮闪亮。“我们一起去击垮别人不是很不错吗?作为搭档。”
帽子屋冥户想了想,戳了一下睡得香甜的睡鼠芥川。“睡鼠,你要去吗?女王的网球赛。”
“不去……要参加老鼠的网球赛……”睡鼠翻了个身,继续睡。
老鼠的球赛?迹部突然想起了在那个水洼旁边打球的真田鼠一伙儿。芥川这家伙,到了这个世界,也还是老样子,啊嗯?
“啊呀,这就有点麻烦了。”忍足兔苦恼的搔搔耳朵,喝了口茶,然后站起身来。“算了,那我先回女王陛下那儿,你们快点赶过去吧。”
帽子屋冥户和三月兔凤忽然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然后拎着睡鼠起身离席而去。迹部顿时感觉不太对劲,他刚刚站起身,就猛然感觉自己的眼前一下子黯淡起来。随后,迹部就发现自己视线所能达到的范围,只有桌子的下面和桌脚了——他又变小了。
“啧,是茶么?”这一次,和迹部同样遭遇的人还有忍足兔,他也缩到了和迹部同样大小,茫然四顾的看着周围,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迹部身上。
“唔,对了,刚刚你说,你叫迹部?”忍足兔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样子,走近迹部。明明他们两个的座位刚刚紧挨着,这次忍足兔却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迹部面前。“确实贵族中并没有这个人存在,那你是这个世界的平民?”
“什……真敢说啊忍足,竟敢说本大爷是平民?”
“咦,不是吗?”忍足兔露出了有点茫然的表情。
迹部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冲这张看起来单纯无辜似的表情,这个人应该也不是忍足吧?如果是自己的那个忍足,应该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才对。
“事情是这么回事……”迹部留了个心眼,他发现眼前的忍足兔对刚刚自己穿着蕾丝内裤的事情完全没印象,因此干脆就没再提。
这回,忍足兔总算是很有耐心的听完了迹部的抱怨和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耷拉着耳朵说:“可是我也不知道迹部怎么会跟着我跑到这里来呀!”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本大爷要怎么才能回去?”迹部懊恼的看着自己。“而且现在我们都变小了,这么点儿大很麻烦啊!”
“变小倒是没关系,我有恢复的药水。”忍足兔推推眼镜。“不过我可不知道怎么让迹部回去啊!”
“算了,先给本大爷药水,本大爷要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按原路回去找找看。”既然确定对方并不是忍足,迹部也下定了决心不再和眼前这只兔子纠缠。
“唔,可以啊。”忍足兔想了想,忽然开始脱衣服。
迹部额头冒出一串十字路口:“你这家伙,这种时候想干什么?!”
“迹部要药水嘛,我这里就有……啊,不过用上边的嘴品尝变小,用下面的嘴品尝变大。”忍足兔一边脱衣服一边理所当然的说。
“喂!”迹部一瞬间理解了忍足兔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起来。
然而忍足兔眼神闪亮的晃动着短而毛茸茸的尾巴,一副小可爱的模样儿。“没关系,不管你是变大还是变小,我都会陪你一起变的,怎么样,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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