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靠着树干坐在河岸边已很久了,由于没有什么事情做而且天气又有些闷热,使他开始觉得非常厌倦。他一次又一次的看向远方,然而并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而且令他期待的身影——这一现实让他觉得更为焦躁。
如果不是忍足非要约自己在这个地方野餐的话,迹部是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但是现在忍足却明显迟到了,这让迹部感觉非常不快。
看看四下无人,在午后的阳光下,迹部很没风度的打了个哈欠。那个家伙,竟然敢让本大爷等这么久,啊嗯?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微热的天气让迹部的火气反而降了下去,他开始隐约有些担心,但又自我安慰似的反复强调那个家伙不过是迟到了而已。就在迹部从不快转为不安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另一端。
那人移动的速度意外的很快,似乎也在焦急的向迹部的方向赶来。看他冒冒失失的样子,迹部微微勾起了嘴角。
“喔,亲爱的,我迟到了,我迟到了。”走近迹部身边的时候,忍足的嘴里不停嘀咕着这样的话,听起来既诚恳而又充满歉意。当然,那夸张的称呼和语气迹部决定暂且忽略不计。
然而出乎迹部意料的是,忍足并没有在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停下脚步。相反,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还从上衣的马甲口袋里取出一块怀表来确认时间。
“你这家伙要去哪儿?”迹部惊诧的站起身追了上去。
在迹部的意识当中,忍足居然会迟到这么久,并且在出现之后还把自己丢在一边置之不理这件事实在太过违反常识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忍足问个清楚。
事后迹部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居然没感觉面前的忍足的头上顶着一对长长的耳朵是件非常违反常识的事情这点本身,就足够违反常识的了。
不过那时候的迹部完全没有觉得有任何违和感,就那么怒气冲冲的跟在忍足的身后跑了起来,最终看着忍足消失在灌木丛旁的一个大洞里。
迹部想也没想的就跟着忍足跳了进去,根本没想过跳进去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这个兔子洞看起来不显眼,但等到迹部跳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意外的长,洞几乎是直上直下的。迹部试着往下看去,但下面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当然也包括那个该死的忍足。
迹部又看了看四周的洞壁,发现洞壁全都是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影碟和音乐CD,看起来全都很符合忍足的嗜好。架子的间隔处还贴了几张经典爱情电影的海报,也是忍足喜欢的风格。
啊,看起来这里或许是那家伙的秘密基地也说不定。迹部一边慢悠悠的向下坠落,一边想着如果自己恶作剧取走那么一两张光盘忍足会不会发觉。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完全是因为自己就这么径直下坠了太久,才导致自己出现了这么幼稚且不华丽的想法。
正在迹部自我检讨的时候,他的脚突然落在了松软的地面上。
是的,脚下的地面非常松软,摔在上面一点也不疼,明明已经坠落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但迹部却毫发无损。脚下这种松软的感觉让迹部想起家里那悬挂着紫红色天鹅绒床幔的华丽四柱床。
迹部朝前看去,发现前面有一条很长的走廊。然后他就发现忍足的存在了——这家伙正急匆匆的盯着手里的怀表,一边跑一边继续念叨着:“哎呀,迟到了,迟到了!”
迹部感到很恼火的想要继续追上去,却发现跑在前面的忍足那熟悉的背影似乎有些异常。一丛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那是,尾巴?!还有杵在忍足头上的那白白的是……耳朵?
跟着长出兔耳朵和兔尾巴的忍足跑进了那条长长的走廊之后,迹部不禁头疼起来。
很显然,事情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在那个至少面孔和身材还和忍足一样的兔子的带领下,自己走进了一个缺乏常识的世界,而且以迹部的广览多读,已经隐约猜到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
总在赶时间的兔子,长长的兔子洞,如果不出自己预料的话,接下来就该出现……果不其然,在走廊的尽头,出现的是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门的大厅,大厅正中摆有一张长桌,桌上摆着两样东西,小金钥匙和贴有“喝我”标签的药水瓶。
迹部盯着这两样东西愣了一下。想像中的场景变成现实时的震撼让迹部一时也有些懵。不过迹部毕竟是迹部,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寻思着既然是被那只忍足兔引到这里,至少也要把那家伙找出来问个明白。想到这儿,他拿起小金钥匙丢在地上,然后仰头喝掉了药水,药水有着约克夏牛排的味道。
如果这个世界和自己在书中看到过的世界一致,那自己应该就可以变小了吧。迹部平心静气的等了一下,但是似乎并没感觉到什么变化,直到他发现眼前的小金钥匙变大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缩小了。
很好。迹部满意的点点头,拿着小金钥匙只是稍微比对了一下,就打开了一扇和自己现在的身材比例十分相符的小门。
前方不远处,果然可以见到忍足兔晃动的白尾巴。迹部强忍着额头上黑线的冲动,迈步就要追上去。
然而就在此时,迹部感到路边的树上,似乎有人注视着自己。他抬起头,惊讶的发现树上坐着一位熟人。
“唷~Atobe,你好阿鲁。”茶褐色头发的少年,正一副很舒服似的样子坐在树上,笑眯眯的和眼前的迹部打招呼,还抬手搔搔头上的猫耳,摇晃着长长的猫尾。
迹部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二,你怎么也在这儿?”
“不二?”少年歪头,露出不解的神情,但仍保持着灿烂的笑容:“我不是不二,我是耀君猫阿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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