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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年
“结婚的事情是真的吗?”忍足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幸亏身边的迹部一直拖着他的手。他脸色苍白的看看面前笑容满面的姐姐忍足优姬,“是不是……父亲的意思?”
自从选择了迹部,忍足侑士唯一担心的,就是父亲会如何处理姐姐的婚事。家中的医院不能没有人继承,父亲会不会迫优姬招赘某个医生丈夫来继承家业这点实在很难说。
“不是的。”所幸优姬优雅的摇了摇头,脸上浮起淡淡的幸福微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伙居然会被姐姐看中。”
“哎呀,侑士……”
“对了,那个被姐姐看中的幸运男人是做什么的?”忍足不放心的追问着。
优姬笑道:“他呀,也是个医生哦。”
“啊啊……”忍足侑士不禁头痛的扶额,“老姐,我们家的医生你还觉得不够多么?”
“当然不够。”忍足优姬笑着摆了摆手。“他和你们不一样。”
“喔?”忍足侑士感兴趣的推了推眼镜。“那个……我这未来的姐夫,该不会是妇产科……”
“侑士……”忍足优姬的笑容虽然不变,但气场却蓦地大变。“你该不会是皮痒了吧?”
察觉到身边的迹部一副意外的神情,忍足侑士不禁向迹部吐槽道:“你不要看我老姐这样一副淑女样,其实她这女人啊根本就是……”
“侑士,你再继续说下去,我可要在迹部君面前失礼了唷!”
实在没有料到优雅淑女作风的忍足优姬还有这样的一面?迹部不禁微微愕然,随即望着忍足姐弟,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虽然有些意外,但真的是很不错啊……这对姐弟的感情……
送走了登门拜访的优姬,忍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呼,希望姐姐没有骗我,她是真的爱那个男人。”
“你在担心些什么啊?你以为,你姐姐会故意骗你?”迹部微微蹙眉。
忍足难得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若是为了我的幸福,她是绝对会委屈自己的……毕竟是,最疼爱我的优姬姐姐啊……可恶,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话……”
“本大爷倒觉得她没有骗你。”看着情绪激动的忍足,迹部略略思索,突然开口道。“优姬小姐,一定是真心的爱着那个男人,想要和他结婚才结婚的。”
“咦?”
“本大爷可不是在安慰你……笨蛋,你忘记本大爷的眼力了吗?”
迹部一边说着,一边如当年打网球时做出把手覆在脸前的动作,视线穿过手指间盯着忍足的脸。
忍足愣了一下,终于又笑了起来,“哈哈……的确是我错了呢,我忘记小景的能力了。”
迹部放下手,也笑了,“这样的表情才对嘛,优姬小姐要结婚了,这明明是件大喜事吧?别摆出一副苦瓜脸来……还是说,你这家伙舍不得优姬小姐出嫁?”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儿会依赖着姐姐不肯撒手呀!如果姐姐能获得幸福,我当然是最高兴的了。”
“是吗?你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呼……小景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春天刚刚来临的时候,忍足优姬就寄信来告诉弟弟,自己今年年内就将完婚的消息。但从那时候开始,忍足侑士就有些不对头了。一说起这件事,他总是十分不安,担心姐姐的这桩婚姻是否有什么内幕。
如今忍足优姬又特别跑到东京,给自己的弟弟和迹部送来了结婚的请柬。的确是结婚之前满脸幸福和憧憬的女人的脸呢……迹部仔细留意了这一细节。尽管他认为,忍足秀信不会因为家族事业而干涉女儿的婚姻大事,但是无论如何,忍足侑士就是不相信这点。
忍足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从接到信、再到见到优姬本人为止,他依然不肯相信,固执的要把自己的父亲定位在破坏他人感情的坏人的位置上。
已经相隔太久,迹部几乎忘记,忍足对自己的父亲,似乎总存有一种莫名的仇恨和对立意识。起初他也曾以为,这不过是青少年时期对家长的某种叛逆心理。但是等到后来他们重逢,作为成年人再次继续交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猜错了。
忍足侑士,始终是恨着自己的父亲的。尽管忍足秀信在他对迹部的恋情上非但没有阻挠,更是推波助澜的帮助二人重归于好,也仍然不能抵消侑士对他的敌意。
他们认识了那么久,但却从没有说起过两人的家事,这点可能有些与众不同。似乎通常成为情侣的两人,便会下意识的开始交换彼此家庭的情况。想要更多的知道自己所喜欢的人的情况的这种心情,会促使一个普通人变得比任何八卦记者更敏感和好奇。
但这种情况对忍足和迹部并不适用。他们的感情本就是从构筑在共同生活的每一个当下开始的,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向前行进着,从不曾想过要刻意回头张望彼此的过去。
何况在贵族学校冰帝学园中,学生的家庭情况彼此之间都是相当程度上的隐私禁忌。不过问别人的私生活,是冰帝帮学生去养成的一种社交礼仪。等两个人相识的久了,若无什么契机,差不多就会觉得许多事本就理所应当了,至于究竟为何发展到这一步的缘由,则不再有人想去追究。
打个比方说的话,就好像迹部眼底的那颗泪痣——因为从认识迹部的那天它就呆在那里,所以不会有任何人去追问这样的问题:那颗泪痣,究竟是怎么长到那里去的呢?又是什么时间出现的呢?
忍足父子的恶劣关系,在迹部的印象里,就如那颗泪痣一样。而且忍足侑士现在对父亲的态度似乎也并不像过去那么冷淡,如果不是这次优姬结婚的事情,或许迹部仍然无法察觉到忍足侑士对自己的父亲仍存有那样的心情吧?
但是现在,通过被忍足侑士这个男人抱着的这个过程,迹部甚至可以感到,忍足心底的全部痛楚,就在二人肉体结合的一霎也传到了自己心里。难过、伤心……还有不安,这些全都可以感觉到……
情事过后,迹部终于开口:“侑士家里,或者该说是和秀信先生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呢……”
还有几分寒意的春天,挤在同一条棉被里的感觉真的很温暖,不,或许更重要的是因为自己就呆在这个叫做忍足侑士的男人身边的缘故吧?因为对方能够给予自己温暖,所以也希望在对方寒冷的时候,自己起码也能……
没有开灯,房间里漆黑一片,安静得差可以清楚的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恰好是谈心事的最佳氛围。在这样的情境下,忍足的声音响起的甚至有些突兀:“小景知道的吧,我很讨厌我父亲。我甚至想过,如果为了和小景在一起,那样的父亲抛弃也没关系。因为愈是这样做,我就愈是能证明自己和父亲的截然不同。小景记得的吧……我过去曾经说过,忍足家的人是没有心的……”
“啊,记得的。本大爷那时候就完美的推翻了你这一谬论。”
“呵呵,是呢。那曾经是我父亲的口头禅,是他在我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并且是在她死后也仍然那一副扑克脸的在灵堂上说过的话!”
忍足微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道:“明明是医生,却对自己生病的妻子不闻不问,到最后连自己妻子的命都救不了,明明是父亲,却完全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给予丧母的子女以安慰,甚至还用那种没有心的谬论来教育孩子,这种行为怎能让人接受啊……幸亏有姐姐在我身边,如果为了我而牺牲了姐姐……我真的不敢想下去……”
平时看起来总是一派冷静潇洒的家伙,可却常常在意外的露出敏感和纤细的地方来。这样的家伙,哪里有资格说自己没有心什么的呀?迹部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紧紧握住了身边忍足的手。
“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迹部以笃定的口气说着。“优姬小姐没有因为你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她是开心的准备和自己爱着的男人结合的。而且……你也应该对你父亲稍稍有一点信心。秀信先生……那可是连我们两人的感情也接受的难能可贵的父亲啊!”
“虽然不服气,但能和小景重新开始过上现在的生活,确实要感谢父亲……其实我也想过,就此和父亲和解啊,原谅他对母亲还有我们姐弟的过分……但是真的做不到,我努力的想要原谅,可是看到那张脸就全都完了……”
“笨蛋呐,如果现在做不到的话,也没必要勉强自己立刻做到,只要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总有一天会做到的吧。只要心里不再增加恨意,慢慢的那种情绪便会变得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完全消失的。”
“只需要不去继续恨吗,或许是个好办法……啊啊,还真是不公平呢,”忍足逞强似的笑着。“现在所有的事情小景都知道了,就连我像个不成熟的小鬼一样为了小时候的事情一直纠结到现在这种糗事也知道了。我……我还真是……”
“说出来的话,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迹部却没有看身边忍足的脸,而是微微用力握了握忍足的手。知道现在的忍足并不想被自己看到脸的这种心情,取而代之是采用这样的小动作,是迹部景吾小小的体贴。
忍足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嗯,托小景的福,确实好多了呢!”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来讲我家的事情给侑士听……这样就公平了吧……现在,侑士还是安心的睡吧……”
真奇怪,忍足想,自己一向自信自己的声音要比迹部的更低沉、更魅惑的,可是为什么这次迹部的声音,居然如催眠曲般,真的让自己安心的沉沉睡去了呢?
两个月后,迹部和忍足回到了大阪忍足的本家。当然,是为了参加忍足优姬的婚礼。虽然忍足是下定决心要开始慢慢弥补亲子关系,但是连迹部自己也无法不承认,摆着那样一副面孔的忍足秀信,确实是有着让人无法原谅的感觉。
“我总觉得,新郎的名字有点眼熟……”在礼堂门口,迹部盯着写有新郎新娘的公告栏稍稍有些出神,“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迹部?忍足?……”
如果说刚刚那个名字还只是残存了一丝半毫的记忆的话,那么现在出现在忍足和迹部面前的男人,绝对是二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家伙。为什么当年青春学园的手冢国光会站在这里?
平素面不改色的手冢亦是难得的有些愕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新娘是……咦,真是神奇的缘分呐!”随即出现的永远带着笑容的这个,是青学的天才不二吧。
那个黑框眼镜的高个子男人,虽然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但随着一句“果然和我的数据相符。”的台词,无异于告知别人他就是那从国中时代便以数据著名的数据男乾贞治。
“手冢你们怎么才……”急急忙忙从礼堂里跑出来的那个,是大石秀一郎?
迹部强忍着额头上即将窜出的黑线,这么说,那个名字果然就是……大和佑大……青学的前任部长嘛!原来他就是忍足优姬的丈夫。
身穿白纱的优姬跟西装革履的大和站在一起,确实是满脸幸福的模样。优姬这样的表情,彻底打消了忍足的顾虑。
“想不到居然又遇到了青学的家伙……”对青学的怨念,忍足的程度毫不输给迹部。
迹部撇撇嘴,“真没想到,原来大和佑大也当了医生,而且还是骨科……”
“大和前辈想帮我治伤,当时就是抱着那样的信念成为医生的。”一边的手冢淡淡的说道。
不知内情的大石顺口问道。“忍足君出现在这里没什么稀奇,不过……怎么连迹部也在……”
迹部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才是。可是忍足这次的反应格外迅速。
“因为迹部景吾和我……”说话的时候,忍足的唇边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们是爱人关系。所以,我们是一起来参加姐姐的婚礼的。”
青学的众人一时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让人觉得有些尴尬。迹部忐忑的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忍足,但忍足却对着迹部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景,我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
迹部猛醒,原来忍足一直还是介意着的。介意过去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对所有朋友公开这份感情,而他却无法坦率的对身边的姐姐提起……这是忍足的小小心结。
但今天,他却在从前的“敌人”面前,亲自打破了它。难怪这家伙笑得这么灿烂。真是的,是白痴吗?有必要对青学的那些家伙说这些话嘛……而且还是在自己最敬爱的姐姐的婚礼上。虽然心里在抱怨,可迹部也知道,不是这样的场合,不做到这样的程度,忍足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打破那个结。
——忍足此刻的神情,有着和今天的新人一样的神圣般的虔诚。
能感觉到忍足的手自始至终牵着自己的,和观礼的宾客们一起随着新人走出礼堂,能听到忍足在向周围的人介绍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些都能感觉的到。真是的,对于这样的情景,喉咙里分明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怎么什么也说不出,并且眼前有些模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