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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年
新年刚刚过完,迹部就从美国回到了日本。忍足知道这个消息时,是在迹部回国的晚上。迹部居然在回国当天,主动打来了电话。
“呐,见一面吧,好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迹部的声音,突然让忍足觉得电话另一端的那个人好像有些陌生。
忍足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带着笑意开口。“什么时候?”
“明天可以么。”虽然句子是设问,语气却很笃定,不带征询的意味。
这倒是很有迹部的风格,忍足毫不迟疑的同意了。“嗯,可以。”
“那么……明天见。”
“嗯,明天见。”
迹部挂断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忍足的声音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过,轻松、愉快。这样说来,他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即使是有近一年的时间完全失去联系,对他而言,应该也没有关系……
如果彼此真的还有两年前的那种默契,想必忍足侑士也该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疏离到这种程度。或许,早在最开始的时候,这样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吧?以忍足的个性而言或许……迹部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得和几个小时之前再次见到父亲时露出的神情一模一样。
“欢迎回家。”看着儿子平添了不少成熟气息,迹部顺一满意的点头。“看来在哈佛的时间你没有荒废。”
“父亲,你早就应该知道吧?我的成绩……”迹部景吾无谓的耸耸肩,他早已习惯了父亲的消息灵通,知道虽然一直未曾见面,却并不妨碍父亲对他的掌控。
迹部顺一并不接话,而是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今晚我们父子可要好好的喝一杯。景吾,愿不愿意陪你老爸喝一杯?”
“愿意之极。”迹部景吾轻笑着在沙发上坐下,任由佣人帮他收起从美国带回的行李,反正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意到不愿意让他人碰触的东西。
美国的留学生涯终于画上终点,迹部在拿到学位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乘坐私人飞机返回迹部宅邸——以“普通人”方式进行的留学磨练到此结束,迹部也无需像之前那样再通过订机票和别人挤一班飞机这种平凡的方式回国了。
这晚迹部大宅灯火通明,迹部顺一特别叮嘱自家厨师好好的为迹部景吾做上一桌丰盛的饭菜——只是他还是忽略了,迹部景吾是刚从美国留学归来,西式的食物对他来说并没有特别的吸引力。就像之前迹部景吾离开家之前那样,迹部顺一也是吩咐厨师准备了烤牛排,他并不清楚也想不到即将离开祖国的儿子想要吃吃日本风味的那种心情。
尽管如此,迹部顺一当然仍是非常疼爱自己这独子的。
“对了,有件事我要和父亲谈一下。”迹部漫不经心的切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松露酱汁的味道立刻在舌尖蔓延开来,但迹部此时却无心赞美食物的美味,只是机械的吞咽下去。
迹部顺一用饶有深意的眼神盯着儿子看了一阵,“说来听听?”
“我以为,父亲一向对我是非常信任和放心的。”迹部耸耸肩膀。
“那是当然,你一向是个让父母省心的好儿子,我以你为傲。”迹部顺一举起面前的水晶高脚酒杯。“来,干杯。”
迹部景吾敷衍的喝尽了杯中的残酒,随即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可是……本大爷的交友情况,我可爱的父亲大人,不还是很有闲心的要插一脚么?”
“呵呵,”迹部顺一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我一直都在等你问我。我本以为,景吾你一回到家就会立刻问我这件事。可是你居然有耐心一直等到现在。看来,这两年的留学生涯,真的让你变得成熟多了,也稳重的多了。不错,很不错。”
“多谢父亲的夸奖。”迹部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微笑,“这也是父亲您教导有方。”
“如果我真的教导有方,我的好儿子就不会让我在这种傻事上劳心劳神了。”迹部顺一的视线蓦地锐利起来。“我想你应该也有分寸,迹部家的继承人,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这些你应该早就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您根本不必担心。”迹部景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有父亲,我也想说,作为一位长辈,什么事情该作,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您也清楚。而且作为迹部家的家长,某些可能会让人觉得我们迹部家很不光彩的事情您最好还是……”
“这你可以放心。”迹部顺一淡淡的答道:“只要别人不会妨碍到你,我自然也不会闲的无聊去管别人家儿子的闲事。”
“喔?那就好,”迹部景吾轻轻勾起嘴角。“那么,请允许我敬您一杯吧。”
“好!”迹部顺一笑吟吟的喝了酒,眼神却仍带着些许警告似的意味。
迹部景吾假装没有察觉,继续埋头吃饭。
食不知味的用完了晚餐,迹部景吾回到阔别许久的卧室,躺在自家大床上发愣。或许是时差的缘故,他直到深夜也仍然不能入眠。他一直认为,自己和父亲相处的还算不错,但事实却告诉他,这一切都不过是某种假象。并不是说他们的关系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得不会争吵,也不必争吵。迹部家自有迹部家解决办法的方式,争吵这种没品的行为,两位迹部大爷都不屑于使用。
迹部叹了口气,他相信父亲的信用,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晚饭后就立刻联系了忍足,约他明天见上一面。他很想笃定的告诉自己,这不会是最后一面。
但可悲的是,一向自信满满的他,这次却并不敢确定。
迹部家庆祝迹部景吾学成回国的PARTY是在他回国一周后举行的。依迹部家华丽的惯例,这场PARTY自然规模盛大,迹部景吾邀请了自己中学时代的所有好友。
——除了忍足侑士,他们已经分手了。
看到少了忍足站在迹部的身边,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怫然,还记得毕业前夕,迹部在餐桌上坚定不移的宣布自己与忍足的恋情时那种表情。但是现在……他们还是分手了么?或许爱情本身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
PARTY上的迹部,依然光鲜亮丽。和之前的他相比,他确实变得更干练也更成熟,圆滑的周旋在客人之间,谈笑风生,不见一丝黯然。
那样的PARTY不会有什么谈心的机会,因此老朋友们有志一同的想,等有机会,起码要好好的问一问迹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失恋的是忍足,伤心难过的也是忍足,无法从之前的恋情中走出来的人,还是忍足。
可是迹部的日程很忙碌,他甚至很少呆在日本,而是飞往迹部家各个分公司了解情况。迹部顺一急于让儿子介入公司,似乎不想让他有太多闲暇的时间去和朋友聚会。结果迹部景吾就忙碌到根本没有那个闲暇去见“无关紧要的人”。单就找上门时迹部财团那秘书这一句回答,就足以让热血的冥户和向日都气炸了肺。
在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和迹部一起长大,犹如忠仆般的桦地崇弘。原因很简单,他就在迹部财团里工作,现在担任的职务是迹部的私人助理。但是,桦地的个性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迹部,整个当年的冰帝网球部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和他正常沟通……
结果,大家除了轮番上阵鼓励安慰忍足走出失恋的阴霾,似乎也想不出其他的解决方案。可是,冰帝的天才忍足侑士,哪里是那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呢?
我很好。忍足笑着对所有人说,我真的很好。他也的确不是那种会沉浸在失恋中的男人,很快的,他出入实验室和医院的生活就恢复如常,硕士毕业的论文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筹备,从表面上看来,忍足侑士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所以了解忍足如迹部并不担心,他相信忍足也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虽然这样的情况确实由于自己父亲的插手干涉,但毕竟之前忍足之前的态度很微妙也是事实。迹部甚至并不认为如果自己没有提出分手,忍足就不会提出这个建议。
结果也没有再见面……那次分手果然成了最后一面。迹部一想到这里就不禁苦笑:这场分手,究竟是由于被父亲提醒的理智,还是因忍足那态度而激起自己一时之气的结果?
迹部从思绪中醒来时,发现自己人还坐在飞机上,竟蓦地发现,原来过了近一年的光景,自己竟还是不能把这件事弃之脑后。然后,仿佛刻意要提醒迹部不能忘记忍足侑士似的,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迹部面前。
迹部不是没想过,有一天忍足秀信或许会找上门来,但他实在没想到,忍足秀信的出现会是在他和忍足侑士分手之后。
这男人……和忍足侑士形容的如出一辙。他的眼神没有迹部顺一那样锐利,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味道,这是可以冷静对待病人的医生的脸,甚至不论发生什么事也能不带一点感情的波动,即使是在笑,那种感觉也仍然存在于他的双瞳之中。
这双眼睛,迹部曾经再熟悉不过。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不正是一点一点的看着那双眼睛慢慢变得温柔起来的么?这对父子竟如此相似!
“冒昧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忍足秀信并不绕弯子,而是直接切入主题。“我来,是为了你和我儿子的事。”
“我们……”迹部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忍足秀信慢条斯理的说:“我知道你们交往的事。”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忍足秀信的表情突然变得困扰起来。“迹部君,请问,你已经对侑士厌恶了么?已经一点也不爱他了么?”
“您……这是什么意思?”忍足秀信的态度实在太过出乎常人意料,让迹部觉得自己的舌头甚至都有些打结。
“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去见见侑士,重新考虑一下你们关系。”
“为什么?而且,您也没必要请求我做这种事。”
“怎么会没必要呢?你知道做父母的心情吗?迹部君。” 虽然嘴上说着感性的话题,然而忍足秀信的表情显得很平静,仿佛在述说什么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为了某人神魂颠倒,看到他的自尊就这么被对方践踏在脚下。迹部君,你能想象得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吗?这是比自己亲自受到伤害和侮辱更难过的滋味。我……不希望看到你把侑士对你的感情放在脚底下。”
“很抱歉,忍足先生。”迹部景吾硬着心肠站起身,“即使我去见了忍足,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哄着他,安慰着他,他不可能靠我虚假的安慰过一辈子。您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样做对忍足侑士没有任何好处……”
“我当然知道。”忍足秀信打断了迹部滔滔不绝的话,“迹部君,我只是以一个父亲的立场请你好好的想一想。”
“没有什么好想的,过一段时间,这件事自然会平静下来,时间会解决问题的。”
“时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特别是这问题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的时候!”忍足秀信的语气笃定而不容置疑。“凭我对侑士的了解,他能够付出感情并非是件简单而且一时冲动的事,我清楚他有多么认真。”
迹部景吾的脚步蓦地停住,他以一种全新的眼神打量着忍足秀信。“您……”
“如果你真的和侑士那孩子关系匪浅,应该知道吧?”忍足秀信淡淡的笑了笑,“我们父子的关系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