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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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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二周助最后一定会听到这一部分,可能会是……唔,在指责或者是惩罚过我之后吧?这个录音,实际上从最开始就是为你而开始录制的。如果你能耐心听到这里,我想,本大爷应该确实没有看错你才对。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为观月工作的,连你会为观月工作的理由是为了你弟弟不二裕太我都知道。
所以你看,其实有钱有权的情况下,想了解到某些资料易如反掌。那个自以为聪明的观月初,认为如果掌握了我的某些短处就可以把迹部财团扳倒。哼,他真是幼稚到了极点。本大爷不知道你听到这里的时候,决定怎么处理你掌握到的资料,不过不用担心,你大可放心完成你的工作把你所了解到的事情告诉观月初知道。
到现在这个时候,本大爷已经不在乎我的敌人了解到某些关于我年轻时代的荒唐事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做的再干净,总是有可能留下某些痕迹和马脚的吧?所以从很久之前我就毫不怀疑有一天我这些荒唐事会被某些无聊又没有能力的人翻出来当作我的把柄。不过,这种行为只会给我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我是不会介意这些家伙的低劣手段的。
按道理说,既然知道你是……嗯,原谅我用这个字眼,图谋不轨……我就应当对你严加提防才是。但是在我听到忍足的汇报时,我突然生出一个很奇妙的念头——假如那个不二周助是个笨蛋也就罢了,但如果……不二周助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男人,说不定他可以打破这些日子里积聚在这个庄园里的这一潭死水。
是的,一潭死水,从那次车祸发生以后在本大爷周围就积聚了一潭死水。我们每个人都纠缠在过去的记忆里面无法自拔,不能拯救彼此,也无法自救。有一个人最敏锐也是最早的感觉到了这一潭死水的痛苦局面,那就是小明美,她在这点上真的和静香很一样,敏感、细腻。我想,要想改变这种局面,除非有个外来者——很庆幸,从我们第一次碰面,我就觉得,你是合适的人选。
在前面的录音里,我一直没有讲述车祸时的具体情况。虽然我想就算你听到最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冲动了,不过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和静香坐在后排,驾车的是桦地,而手冢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是我说要到公司去找忍足——那时候我刚刚知道,原来当初在法国度蜜月的时候,静香就从忍足口中知道了我过去和手冢的一切。她一定认为我的心里始终无法忘记手冢吧……所以从法国度蜜月结束回到日本以后,静香的反应才会如此的奇怪。
当她发现手冢回国的时候,她当然无法保持平静。毕竟聪明知性能干的静香,也不过是个不想失去自己丈夫的女人而已。
我承认其实出事的时候我是去找忍足兴师问罪的。我想要忍足手冢和静香都坐在一起,大家把事情干脆的说明白。
当我发现手冢身边的桦地正拼命转着方向盘的一霎,我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爱着我的人,或者不只是三个,而是四个。
可是,或许已经太迟了。我就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的床边有忍足在,起初他不肯回答我关于那起车祸的最终情况,他说等我身体好一些之后,他会告诉我的。这一意外的车祸,让我要找忍足说个明白的设想化为泡影,而且忍足,在某种意义上说,变成了病榻上的我唯一能依赖的人,这点忍足应该也是可以想得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成为支持我的某种力量,我奇迹般的开始痊愈——但是我已经发现有些不对。我的小腿没有知觉,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我想,虽然这次车祸中我没有送命,但显然,对我而言,一切都已经不再和过去一样了,我……残疾了。
然后在某一天,忍足终于告诉我车祸的严重程度和后果:我和桦地生还了,而静香和手冢死了。关于车祸的事情忍足轻描淡写的说已经处理妥当,叫我不用担心。对于忍足处理事情的手腕,我倒是绝对信任。
静香的死,责任应当归咎于我,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说不定静香不会死。我无法遏制自己的脑海中有这样的念头,这一念头折磨我许久,每每让我从噩梦中惊醒。而另外一点让我觉得更加无法接受的,则是手冢的死。
手冢也死了?不,不可能。我亲眼看见桦地是如何拼命避免手冢受到撞击的,手冢绝不会是受重伤送命的那个。
所以忍足不知道,从最开始,我就不相信他的话,我不相信手冢国光死了。不过那时候我想,如果手冢还活着,就算忍足想要瞒着我,手冢自己也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可是这次我竟然预计错误。
后来,手冢确实出现了,以桦地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哼,愚蠢,桦地和手冢确实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但是这两人的区别之大,怎么能瞒得过我呢?这两人都是我如此熟悉的人啊,就算我是双目失明,我也不会把他们俩搞混。
我知道这事儿忍足一定有份,因为单凭手冢这样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但是对于一直把手冢当成情敌的忍足,竟然会这样帮助手冢呆在我身边,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没有揭穿他俩的谎言。
我的失明和小腿瘫痪的原因一直无法彻底确定,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某些脑震荡影响到神经的后遗症。但那时候我颇有点心灰意冷,对这些已不很在乎。我认为只要还活着,这点残疾也算不了什么。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在残疾了的迹部景吾周围,开始形成某种诡异的气场,也就是刚才我所说的,那一潭死水。如果只有我们这些家伙自寻烦恼的在这里挣扎也就罢了,但是……家里还有明美。
是的,我可能确实不是个好父亲,但是,我始终还是这孩子的父亲,更何况,在她的身上,还有我对于她母亲的歉意。我不能让她总是生活在那种抑郁的环境中……对这样一个敏感细腻过头的孩子而言,说不定这种痛苦,会是灭顶之灾。
幸好你来了,不二,我已经注意到了,你的工作,做的很出色,明美正在逐渐从阴影中恢复出来,她应该可以健康活泼的走进小学去吧!谢谢你。
现在,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迹部景吾的故事,这次你已经完全的了解了。
说到这里,我稍微有一点好奇,不知道当你终于听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之间,会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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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信
桦地:
只需要适当的付出,就能获得相应的回报,这样的生活确实毫无挑战性,所以本大爷可能实在觉得很无聊吧,才会把自己的感情生活方面折腾的这么乱七八糟。
你瞧,本大爷是不是很蠢?说不定,你听到我这样说,也会憨憨的点着头,答一句:是?
本大爷承认,之前本大爷确实曾经非常非常爱一个名叫手冢国光的男人,这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吧……为了那个人,我绞尽脑汁,甚至想要从我父亲的手里保护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不惜把你牵涉其中。很抱歉,桦地,我的潜意识里假装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你而言是多么的残忍。然后,为了忍足和静香,本大爷再次把自己的感情生活弄的一塌糊涂,每一次也都有你在本大爷身边帮忙解决某些问题。本大爷也理所应当似的接受你的协助。
然而本大爷从来没有考虑过,对迹部景吾而言,桦地是怎样的存在。后来我忍不住猜想,或者就连你自己,也从没有认真的想过,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的某种感情。可是直到最后,看到你拼命转着方向盘保护手冢的时候,本大爷才发现,原来在我身边的这些人中,本大爷最重视的人,其实是从小就陪在我身边的你。
不用特别去保护其他人,桦地,只要好好保护你自己就可以了……我当时真想这么对你大喊出来——可是被静香保护着的我,有资格在那种时候,说出那种话吗?
结果,你再也没机会亲耳听到我这些话了,所以我把这些写在信里,烧给你,你应该可以收到吧。
你看,不二周助一点也没有说错,这一切的责任其实都应当由我来承担,迁怒于手冢和忍足,更是我的错。
前不久我已经恢复视力了,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我也应该可以恢复行走能力,到时候就能比较经常来看望你了。
你不在,本大爷真的觉得很寂寞啊,桦地。你一直非常的了解本大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都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桦地崇弘了。
不过,最近我的身边出现了不二周助这个男人,他也是个可以洞悉本大爷的家伙。呐,桦地,本大爷现在应该可以……试着爱这样的一个男人了吧?虽然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事情,虽然对于爱,本大爷早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但是如果是那样的一个聪明人的话……或者就可以……
本大爷决定,再赌这一把。我会把结果再写信告诉你的。
X年X月X日
A·K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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